第八十一章 搜查

　　剜眼睛、剁手指什么的描述太具体了，姜晨只瞄了一眼就觉得被猫总扛回来这位非常符合。
　　“他说他叫弗兰克，是真正的圣子。大主教可能是用了什么超凡手段把自己的儿子伪装成圣子的模样直接狸猫换太子。”叶星落言简意赅。
　　看着已经完成探索地下水牢的任务，进度条只剩下很小一段距离，他心情都好了很多，长长的尾巴摇来晃去得意洋洋。
　　姜晨：？？？
　　真假圣子都冒出来了？剧本组这次安排的剧情这么野的吗？
　　还真就高开疯走，一套接一套没完没了了是吧？
　　“按照常理，待在阴暗潮湿的地下水牢，他伤势这么重早就感染痛不欲生了，看样子这位自称圣子的弗兰克好像也没有太痛苦。”姜晨上前检查了一遍，猜测道：“应该有专业的超凡者医师给他吊着命。”
　　一人一猫交谈使用猫语和中文，又冷又饿再加上被猫总粗暴运送过程中严重晕船，此时躺在沙发上整个人都是迷糊的弗兰克努力倾听，却根本就听不懂一个字节。
　　“你好？请问，你也是超凡者吗？”他的眼睛已经看不到了，双手加起来也仅剩下五根手指，但听觉和触觉都是存在的。
　　弗兰克能从声音分辨出来对方是个二十岁左右的男人，而且从嗓音和语调能感觉出来生活条件不错颇有涵养，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大嗓门呜呜渣渣类型的人。
　　主角光环强行笼罩，连带着对猫的信任，向来警惕心极强的圣子弗兰克对这位同龄人防备心理并不高。
　　“实际上，我并不是超凡者。”姜晨看着他双手上露着的崭新骨头碴，眉头微皱问道：“你的伤口疼的厉害吗？我想，你应该需要好好洗个澡吃点东西，但你的伤口……”
　　他经历过不少任务世界，能保存的记忆也不少，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
　　明明已经被剜掉双眼，只留下空荡荡的眼眶，甚至还能看到里面模糊的肉混合着新鲜血液，却没有流出来一点血迹，仿佛有一层看不到的东西将它们阻挡在眼眶里；
　　剁掉的手指和身上的累累伤痕也是一样。
　　“不用在意这些伤。”弗兰克挣扎着从沙发上坐起来，自嘲笑笑用缺少手指的右手指着眼眶解释道：“虽然他们动手的时候目的是折磨我，但为了防止我太过虚弱因此死去，大主教特意让超凡者医师给我治疗。
　　你看到这些伤口截面了吗？
　　其实有一层淡淡的能量包裹着，即便是被全身泼冰水冻得直打哆嗦、泼盐水疼得抽搐，也不会沾上水引起感染的。”
　　姜晨看看大黑猫一脸无奈，“那我先去浴室放水帮你好好洗个澡，然后你得吃点东西。我再看看能不能帮你找个靠谱的超凡者医师检查一遍身体。”
　　弗兰克显然被囚禁了很长时间，期间经受不少折磨，整个人又瘦又弱似乎随时都能被一阵风吹倒。
　　清洗完个人卫生，姜晨又帮他把过长的头发用缎带绑起来，从美食制造机里端出来一些适合纯正伦敦人口味的丰盛晚餐。
　　“谢谢你们，我现在感觉舒服多了。”吃饱喝足换上姜晨衣服后的弗兰克靠在舒适的床上，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跟梦境里完全对上号。
　　尽管遭受严刑逼供和非人折磨，但他依旧保持着温润气质，让人一看就知道身份不普通。
　　“正如之前所说，我才是真正的圣子弗兰克。但自从……抱歉我被囚禁了很长时间，所以并不知道具体过了多久，我觉得至少有一年时间了。
　　我不知道大主教用什么办法又去哪里找了个跟我长相完全一致的年轻人，在囚禁我以后，代替我成为圣子出入教廷，却没被任何人察觉出来。
　　但假的真不了，假圣子弗兰克不管模仿的再怎么惟妙惟肖，他都没能得到教皇亲自主持的传承赐福。
　　当年承接这份传承的人是我，是我虔诚跪在大教堂的女神雕像前，得到觐见神明的资格。
　　请原谅我无法透露关于传承的任何消息，这也是大主教百般折磨我却不敢杀死我的根本原因，他必须要让冒牌货完全掌握我所知道的一切，才能让他成为真正的圣子。
　　但那是不可能的，我绝不会让教廷的传承落在他那种道貌岸然的家伙手里。”
　　弗兰克情绪异常稳定，讲到这里的时候甚至语调都没有特殊变化，紧接着又爆出大料，“我刚开始被囚禁在一座小院落里，当时只是被限制人身自由被一群超凡者严加看管。
　　但后来大概是假圣子渐入佳境，大主教对我的需求只剩下关于教廷总部的传承。
　　他当年也是圣子，却没有得到过主神的青睐，没有降下神谕让他得到传承机会，因此他当了大半辈子的大主教，没能力再进一步。
　　如今，大主教的图谋很大。
　　我被转移到许多地方，经历各种严刑拷打，期间听到不少内幕消息。
　　大主教在利用自己培养出来的死士顶替教廷内部中坚力量，被替换掉的人会当做试验品，让假圣子练习提取操控对方的灵魂，他们甚至还考虑吞噬掉那些人的灵魂修炼邪术。”
　　一口气说的有点多，虚弱的弗兰克气喘吁吁道：“如果你们效忠于大主教，那么一定要小心。
　　看在你们悉心照料我的份儿上，我很认真的跟你们说这些。务必小心他们随时会杀人灭口，那些尸体还会被抛弃在外伪装成死掉的流浪汉，很快就处理掉。
　　不要妄想能让我说出他想知道的秘密，我宁愿带进地狱里，也不会交给大主教。”
　　“得，他可能觉得咱们是大主教的棋子，假装救人打入内部。”大黑猫翻了个白眼，小声吐槽道：“也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超凡能力，反正绝不是能打那一挂的。”
　　姜晨浅笑道：“你放心，我和来钱儿并没有效忠谁，他救你也是出于好心。
　　今天晚上赫波里宫肯定会乱起来，如果大主教手下有擅长追踪的人，或许会沿着泰姆河找到这里。
　　所以你还是尽快躺下休息恢复体力比较重要，万一真的追踪过来，我们得临时想办法转移。”
　　他眼神看向大黑猫，调侃道：“你带回来的麻烦，前半夜就由你守夜吧，发现情况不妙咱们就得赶紧顺流而下找落脚之处；后半夜我来守着。
　　能过了今天晚上，危险系数就直线下降了。那说明大主教没有非常厉害的追踪人员，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线索查过来。”
　　“还分什么前半夜后半夜，我可是接近半神的猫！”叶星落摇晃着尾巴尖傲娇道：“你们都去好好睡觉，我值班就行啦。”
　　主角光环闪耀下，姜晨和弗兰克安稳的早早躺下休息。
　　而赫波里宫就没那么岁月静好了。
　　“什么叫人不见了？”大主教气的浑身发抖，指着空荡荡的监牢叫喊道：“你以为我是瞎的吗？
　　我当然看到监牢里没有人！
　　昨天离开的时候，那家伙还躺在里面，我亲眼看着铁链锁上，现在我是问你们，他特么到底怎么逃跑的？！”
　　被斥责的下属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铁、铁链是被削断的，那家伙不可能有那么锋利的兵刃和强大力量，所以……肯定有外援救走了……”
　　领队硬着头皮说道：“但是岗哨都没发现异常，我检查过，没有人离开岗位也没有任何悄悄潜入的路径。
　　我想……应该是赫波里宫内部的人干的！现在那家伙也没能离开这里，毕竟就算有只鸽子飞过，都会被岗哨发现。
　　那家伙身受重伤自己跑不动需要被照顾，绝不可能轻松逃出宫外不被发现！”
　　跳跃火光下，大主教阴恻恻的眼神看向他，沉吟片刻点头道：“有那么点道理，但那个人会是谁呢？神不知鬼不觉把人带出去，又会藏在哪里？”
　　整个赫波里宫占地几十亩面积巨大，光是城堡就有许多房间以及错综复杂的暗道，如果真的是蓄谋已久的营救，对方一定早就找到隐蔽的藏身之所。
　　最关键的一点——会是谁在实施营救计划？对方又是如何得知被秘密关押者的身份？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接下来又会有什么样针对自己的计划？
　　真正的弗兰克突然消失在地牢里，由此产生的一连串问题让大主教焦躁不安。
　　“监牢里有那家伙身上掉下来的布片，我们可以先让猎犬来寻找一下踪迹，您知道的，受过训练的猎犬能够分辨人的气味，至少咱们能知道对方的路线！
　　若是营救者没有留意打扫处理痕迹，猎犬就能带我们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地！”领队迫切需要给出建议，来抵消大主教的怒火。
　　“猎犬？”他眉头微皱，脑海中闪现过韩姜晨和他那只猫的影子，心想如果是受过训练的聪明的猎犬，他们应该能沟通后得到很多信息吧？
　　果然，那俩家伙决不能留！
　　只可惜圣子不愧是被主神选中的传承人，意志坚定灵魂强大，尝试过许多次都没能将其灵魂提取操控，否则也不会拖到现在弄出这么多麻烦。
　　对了，琼斯家族那本古书，得抓紧时间破译。但愿能有更好的方式操控灵魂，否则儿子连一个圣子都对付不了，怎么去面对预言之龙？
　　大主教心里乱糟糟的，眉头紧皱摆摆手，“那还不快点去把猎犬带过来？”
　　很快一条毛发乌黑油亮体型壮硕的猎犬被带进地牢，它嗅了嗅那块碎布条上的气息以后，汪汪大叫着拖拽脖子上的绳索，带有非常明显的焦躁恐惧。
　　嗅觉敏锐的猎犬自然嗅出监牢里曾出现过一只猫的味道，但那股气息是如此可怕，以至于让一条酷爱战斗的狗都瑟瑟发抖。
　　“猎犬怎么了？”大主教看着它又蹦又叫竟然还两股瑟瑟撒了泡尿，眉头皱的更紧了。
　　领队见状也很不理解，他从来没见过这条最优秀的猎犬表现出如此恐惧失态的模样。要知道，当初选拔猎犬的时候，它可是连狼都不害怕呢。
　　“或许……”领队又拿起断开的铁链仔细观察，解释道：“您看，手腕粗的铁锁链被直接削断，中间没有半点停留的痕迹，说明营救者是用一刀劈开的。
　　无论是使用的武器还是需要的力量，都非常人所及。
　　或许，营救者本身就是非常强大的超凡者。以至于让猎犬嗅到对方的气息以后都吓尿了。”
　　大主教很不满，向来习惯性挂着慈祥笑容的脸色彻底耷拉下来。
　　“汪呜！”
　　领队见状忙踹了猎犬一脚，可怜的大狗哀嚎一声夹着尾巴非常不情愿的带路。
　　猫的气息太过明显，它甚至不需要刻意低头去嗅，从监牢出来一直奔向出口在石质台阶上停下来呜呜叫了两声。
　　“他们是从正门出去的，台阶上有那家伙滴落的血迹。”牵着狗的队员生怕大主教迁怒，急忙指着很不明显的血滴说道：“就在这里！”
　　一群人呼啦围上来，辨别过血迹后确定猎犬带的路是正确的。
　　打开门放狗出去，它磨磨蹭蹭沿着猫总走过的地方走走停停带路。
　　“咦？这么快就被发现啦？”正搜刮探秘的小白猫一抬头，正好看到窗外许多人举着火把忙忙碌碌的样子，最前面带路的是条大猎犬。
　　“啧啧！”绒团子咂咂嘴叹了口气，“唉，猫儿砸办事还是这么不靠谱，牵条狗就能把你的猫味儿闻出来了，你是主角暴露了肯定问题不大，关键是容易牵连我家宿主大大呀！
　　还报恩呢，一天天的……还得让可爱的小猫咪给你善后。”
　　它嘴上不满的嘀嘀咕咕，行动却一点都不慢，蹦跶到厨房拿了两瓶胡椒粉就开始到处播撒。
　　很快，猎犬就闻不出来猫的味道也闻不出来布条上血迹的味道，满院子飘荡着胡椒粉刺激性气味，以至于牵着狗的队员都开始打喷嚏。
　　“营救者果然是内奸！”领队打着喷嚏，终于又找到有力证据，“外来人员很难突破岗哨，也只有内部人员才会对赫波里宫如此熟悉，知道我们可能会使用猎犬搜索，因此提前准备了胡椒粉到处播撒，来干扰猎犬的嗅觉。
　　现在正好停在两栋大楼的中间位置，右手边不远处就是厨房，胡椒粉可能就是从那里获得的。”
　　果不其然，对厨房进行突袭搜查，所有的胡椒粉都不见了！
　　“去把所有的人都集中起来。”大主教面色阴沉，厉声道：“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吃里扒外，让猎犬把所有人都嗅一遍，务必找出潜伏的家伙！”
　　小白猫为了安全起见，跑去弄了点烈酒从监牢开始一路泼洒，让所有可能追踪的气味都掺杂了酒精浓烈的刺激味道，就连泰姆河都没放过。
　　之后又悄悄回收当做引子的小布条，出门还把赫波里宫码头上停靠的小艇都给放走了，干完以后，它蹦蹦跶跶往家跑，准备让宿主大大好好夸赞一波！